许清屹点头,眼里有笑意:“家属可以。”
“……”
江映初和何女士打了招呼,坐上车,看许清屹像来过八百次一样熟练倒车,拐弯,找出口。
忽然才意识到,她从来没提起过,许清屹怎么会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
车开到不远处的岔路口,江映初看到一家店:“停停,我给买个礼物。”
许清屹跟在后面进去,江映初捧着一大束黄灿灿的太阳高兴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当着我的面给别人送,合适吗?”
“……”
江映初这回有经验,知道怎么哄了:
“我给你也准备了礼物。”
说完,又补充:“求婚礼物。”
顺毛了,许清屹高冷不到三秒,把头转回来,嘴角弯了下,又抿紧,盯着她问:
“所以你是买了自己藏着?”
“……”
江映初真的好心虚,话都说出去了又没办法收回来,只能先硬着头皮胡诌:
“下次再找机会给你。”
她根本没准备,许清屹太好骗了。
到了基地,祁武他们刚好在操场,围上来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老大,江姐姐!”
“乱叫什么?要改口了,喊嫂子。”桑曲搭着的肩膀跟大家伙说。
“……”
江映初被汹涌的热情打倒,像机器人回完一个又一个,许清屹护短,冷着脸厉声道:
“都很闲是吧?再加三组负重训练!”
话音刚落地,众人立马散了,江映初呼吸新鲜空气,还站着,摸摸后脑勺,腼腆地笑:
“江……嫂子,上次谢谢你和老大。”
“不习惯就叫我江姐姐。”江映初把送过去,揪揪他自然卷,没说太煽情的话,“人的命运像桌角的蜡烛,火焰向上,眼泪向上,灰烬向下。”
用力点头:“好,我知道了。”
江映初一下午都在食堂厨房帮倒忙,临近七点才发现许清屹一直没出现,问了桑曲才知道他训练完就去开会,这会儿应该结束了。
江映初认清楚路,装了满满一盒她亲手做的脆球去让许清屹尝尝味道。
几栋宿舍挨得很近,江映初走到三楼最里面那间,门没锁,她进去了,差点看得流鼻血。
许清屹正巧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头顶随意盖了条毛巾,头发湿漉漉,水珠顺着额角一直滑到下巴,最后滴到锁骨。
赤着上身,腹肌的曲线沟壑分明,像雕刻出来的好看,瘦而不柴,恰到好处,透着一种男性荷尔蒙的吸引力。
江映初长这么大,第一次光明正大盯着男人的裸体看,不免咽了下口水,突然想起那晚她摸到的手感,然后视线不受控制地持续往下,在某一处停住。
许清屹侧过身挡着,无声笑了下,嗓音偏哑:
“江映初,眼睛能不能老实点?”
“……”
江映初尴尬别开脸,不到半秒又转了回去,细若蚊声:“你……绳子有一根没拉出来。”
“……”
许清屹低头,把绳勾了出来,撩起眼皮看她:
“下次不用看这么仔细,我容易害羞。”
想不到,你还是个纯情小处男。
江映初想吐槽,余光又睹见许清屹染红的耳根,于是闭了嘴巴,站着背过身,老老实实等他穿好衣服。
“在那军训啊?过来。”
许清屹很快套好t恤,拉了张椅子让江映初坐下,看到那个盒子:“给我的?”
“嗯嗯。”江映初打开:“我做的,你快尝尝,一定要给我个很好的评价。”
许清屹背靠着桌子,拿了一颗,然后挑眉:
“江映初,你和我结婚腻了?”
“没有啊。”江映初摇头。
这不是才刚开始新生活吗?
“那你这是下毒了?”许清屹面无表情。
“……”
江映初不信邪,咬了第一口,里面的脆果都是发酸的,赶紧吐了出来,把许清屹手里的半个扔到垃圾桶,呸了几下:
“做饭需要天赋这句话果然不假。”
难怪在她走之前欲言又止,估计是想叫她手下留情,别真的毒死他们老大。
许清屹忍不住偏头笑起来,揉了下她发顶:
“我枕头边有个盒子,自己去拆开。”
江映初听话,找到一个淡蓝色的正方形硬盒,摸着很有质感,在灯光下小心翼翼解开表面的蝴蝶结,她拎起里面的东西在空中晃了晃。
“许愿娃娃?”
毛线手工编织而成,一针一线毫无瑕疵,深棕色长卷发,脸蛋圆圆的,眼睛又黑又亮,戴了小黄帽,竟然还有一对猫耳朵,裙子是她那天拍卖会穿的蓬蓬公主裙,小巧又漂亮。
“许清屹,你还会织娃娃?”
江映初发现裙子右下角还绣了她的名字,脑海里不由自主开始想象许清屹穿着飞行制服,坐在窗前拧着眉,不耐烦但又安静勾毛线的画面。
心里陡然升起种微妙感,反差有点大,有点甜,还有点……可爱。
“求婚礼物。”许清屹看着她侧脸,嗓音忽然变得很温柔,“喜欢吗?”
“喜欢死了。”江映初毫不掩饰。
许清屹的瞳孔澄净而明亮,声音散漫:“江映初,许你个承诺,跟我结婚,每个月都可以向我要一个愿望,我负责实现。”
“那我如果想要天上的月亮呢?”
“我找梯子,然后你改嫁。”
许清屹半开玩笑,摇着她下巴,语气冷淡中又带着“你敢改嫁试试看”的无力威胁。
一望无际的夜幕,蝉鸣声不止,凉风吹进房间,浓墨覆盖在天际,连半点星星的微光都窥不见。
江映初没心没肺地笑,这一瞬间,她原来已经找到了她梦寐以求,独一无二的月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