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沉默了几息,伸手合抱着王武健硕的腰,脸也贴入他怀里,声音有些软:“不想要他,不想让他当我儿子,他骂我小娼妇.”
这一些告状的话,便一股脑地说出了口,说完之后,王武还未说话,柳玉竹便自顾自地说道:“虽然他说的有道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知羞耻地躺在你怀里,确实就是他说的小.”
王武没等他说完,便擒住他的下巴堵住了他的话,莫名地觉得这样子的柳玉竹格外可怜。
原本以冷漠示人的柳玉竹,露出一点可怜,便格外让王武觉得不爽。
“这小兔崽子”王武摸着他的脑袋,认真地说道:“虽然只要我不想,应该没人能发现什么。但是若是有一天当真被人发现了,你便将所有的错推到我身上。”
“是我逼迫你,也是我强要你,更是我害死了徐耀祖.”
柳玉竹捏紧了他的衣服,眼底闪烁着一丝动容,他轻轻扯起嘴角:“王武。”
王武听他喊他,便低声应了一句:“心肝儿。”
“如今你说这话,不过是你对我这身子还有几分眷恋,所以说这些话时,显得轻而易举又娓娓道来。但是.真到了那一日,谁知道你心中对我还有几分怜惜?哪里还容得我说身不由己?”
柳玉竹不怀疑此刻王武说的这话是假的,但是以后呢
王武愣了一瞬,心中也想到了柳玉竹说的可能,他本就是一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
他不得不承认柳玉竹说的很对。
“你真是”王武心底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仿佛这才意识到,其实柳玉竹从来都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他选择了柳玉竹,所以他没有选择。
当柳玉竹和他好上之后,便也没有了退路。
王武垂眼看着模糊的眉眼,用下巴蹭了蹭他,微微叹道:“你真是瞧得通透分明啊,我都糊弄不了你了。”
柳玉竹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他又贴着王武的胸膛,听着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低声道:“那就别糊弄我,这般也挺好的,你小心些,别被人瞧见了,那我便还有一条活路。”
王武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仿佛自己心上压上了一块极大的石头,他纵然有巨力也无可奈何那块石头。
“好,李大宝的事情便交给爷,爷断断不会让你有了除我的种以外的孩子。”王武转移了话题。
柳玉竹只是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王武想到什么,倏地从床上爬起来,落地去放在桌子上的衣服里面翻找着什么。
柳玉竹坐在床上,一脸懵,旋即以为他要走了,便又自顾自地躺了回去。谁知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半晌,床榻上又一重,身后贴回温热的身体。
王武手上攥着那个青色的荷包,将他塞进柳玉竹手上,重新抱住那截腰身,道:“你摸摸这是什么?”
柳玉竹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手指捏了捏很快给出答案:“荷包。”
“知道是谁送我的吗?”王武神秘兮兮地在他耳边说道。
柳玉竹阖着眸子,淡淡敷衍:“谁?”
“徐春。”王武期待着柳玉竹的惊讶,却只听见柳玉竹哦了一声。
柳玉竹早就知道徐春对王武的心思。
“你给我绣一个,我便将这个还给她。”王武低声蛊惑似的说道,说完还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背。
“你好好收着吧,别还了,人家的一片心意。”柳玉竹将荷包还给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对于给他做荷包这件事毫无兴趣。
王武抿着唇,表情有些不悦了,他有些纳闷地说道:“你不吃醋?”
在霄州的时候,那些小倌们都可会拈酸吃醋了。
“.”柳玉竹将他环在他腰上的手扒拉开,耐着性子说道:“我明日还要干活,着实没有时间吃醋,您今日早些回去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王武望着外面漆黑的天,完全没有一丝亮光,离天亮还早得很。
“我今晚不走了。”王武抿唇说着,此刻他的脚还是曲着的,根本无法伸直。
柳玉竹不想说话了。
王武便迂回战术:“我今晚不弄你了,你早些睡,明日给爷绣荷包?”
他越是不给,王武便越想要。
柳玉竹脾气都要被他磨没了,松口了:“好,我给你绣。”
他想着王武许是心血来潮,过两日便忘了,此刻没必要和他争论。
王武唇角勾了一下,将柳玉竹抬手翻了过来,嘴对嘴亲了一下,真不打算走了,还说着:“你抱着爷睡暖和。”
柳玉竹便只能双手抱着他的腰,眼前是一团冒着热气似的胸肌,好在他实在困倦,不想再做任何的挣扎,脸颊贴在他胸肌上。
王武则是精神不错,他白天无事,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现在正是劲头足的时候,虽依言没再打扰柳玉竹,却也没有睡意。
柳玉竹的呼吸就在他旁边,尤为明显,从前王武不是没和人睡过,不过那都是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也都是喝得烂醉,懒得动了,便抱着一起睡了。
像这般,在脚都伸不直的破床上,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王武望着那褪色的红色床幔,有几分呆愣的感觉,耳边的呼吸声轻轻的,又显得乖巧。
王武想,若是没有柳玉竹,他应该在安溪村待不了这么久,尽管他宅子里不少护卫都是他爹派来的,但是他如果要逃,他们也是拦不住的
他正在发呆,直到胸口传来一点疼,他轻嘶了一下,低头看,只见柳玉竹正在砸吧着嘴,咬着什么东西。
王武忍耐着没动,直到柳玉竹松嘴,他才轻手轻脚地去穿里衣,他摸到了一圈细小的牙印!
他原本想走的,最终还是只穿着里衣回到了床上,重新将柳玉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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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王武睡到了傍晚,便没有赴徐春的约了。
没两天,便有外村的人来跟徐家提亲,说是想娶徐春为正妻。
徐氏好好招待着,顺便打听了一下对方的条件,说是有房有田,还勤快能干,上一任媳妇病死的。
而且上一任媳妇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彩礼给得也不少。
徐氏这一打听是越来越满意,只是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徐春却不怎么乐意,之前王小柱说王武要和她见面,虽然没见着,她却有些少女怀春的旖旎。
“娘,那人长得和野猪似的,丑又黑,壮如牛,我不嫁!”徐春撅着嘴,眼底带着两泡泪。
那人她是认识的,和她早死的前夫一个村的。
徐氏却对她没了什么耐心,强势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嫁不嫁。到时候你嫁过去,李大宝留在徐家。”
徐春委屈得要命,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么冷漠的娘亲,她去求爹爹,爹爹根本不管,只说听她娘的。
她双眼通红,生出一丝怨恨,李大宝是她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宝贝儿子,凭什么留给不管她死活的徐家?
徐春直接冲到王武宅子外,随后被小厮拦住,通报了才被允许进去。
她心中忐忑无比,望着这红漆雕木,回廊楼阁,一砖一瓦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富贵,她越发激动起来。
徐春被带到了一处院子里,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放在桌上的鸟笼里,桌上摆放着两盏未喝完的茶和未吃完的点心。
王武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轻轻扯了一下衣襟,脸颊上浮动着一丝热意。
王武站在和徐春不近不远的距离,他客气地说道:“徐姑娘,有何贵干?可是徐伯有事交代?”
徐春看着王武俊朗的脸庞,心像是要跳到嗓子眼,她轻柔说道:“武哥,之前王小柱说您找我”
王武疑惑地看着她,道:“并无此事啊。”
“徐姑娘应该是误会了吧,明儿我问问王小柱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春咬了咬唇,心一横,极快地说道:“武哥,有件事我一直想说的,我心悦你,能不能收下我,做妾也行.”
她眼底闪烁着希冀。
但是注定要落空。
王武惊讶了一瞬,他缓缓道:“我将你弟当手足,自然将你也视作姊妹,这事便莫要再提了,坏了两家的关系。”
徐春眼泪刷地流下来,今日之事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胆决定了。
她不再纠缠,回了家。
“心肝儿”刚刚还道貌岸然、振振有词的王武,此刻便抱着躲在屋里的柳玉竹,在他耳畔低声唤着。
柳玉竹原本今日是上山去查看猎物的,结果被他哄了来,说是会安排人给他取来猎物。
柳玉竹有些难耐地仰着下巴,语气淡淡:“不是将徐耀祖视作兄弟吗?”
王武如何不知道柳玉竹话的讽刺,他将人裹挟上美人榻,撑开一点窗户,撩开他的衣带,低声道:“是啊,这不是在照顾他的遗孀吗?”
柳玉竹自知无赖耍不过他,便放弃了,用力攥紧了他的头发,将他原本束好的发全数弄乱了,克制着喉间的呼吸。
“阿竹,此刻不是在徐家,你不必如此忍耐。”王武贴着他的唇亲了亲,又凑近他耳畔说道:“瞧,阿竹可要多讨好我一些,爷在外面还是颇受人追捧的。”
柳玉竹牙关微松,溢出甜腻发软的声响,闻言只是竭力冷笑一声,紧紧抓着他的头发,让王武对上他清冷水雾的眸子,一字一句断断续续:“若是你这混球能瞧上别人,便也不会缠我一个寡夫缠得这般紧了,夜夜惦记还不够,白天还要将我.”
王武喉结滚动着,只觉得柳玉竹脸上那霎那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夺目得厉害,他似信誓旦旦般笃定着一个事实……王武瞧不上别人。
“心肝儿”王武声音越发哑了,额头抵住柳玉竹的额头,脸上俊朗之色尽数没见了,只剩下对柳玉竹的觊觎。
“阿竹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最喜爱的人,阿竹可怜可怜我,多疼疼我啊。不要让我尝到伤心的滋味好不好,我好爱阿竹啊。”
“好爱你,爱得想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下地狱都要带着阿竹才好。”
柳玉竹视线逐渐痴迷,他缓缓迷失在王武专注又疯狂的眼神和放低姿态的诱哄声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