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茶摇头,洗净糯米的黏腻:“你告诉他们明日再来还会有。”
齐乐不解问茶哥儿:“怎么不卖了,要是客官嫌少,明天会不会不来了。”
陆茶擦干手中滴落的水,看清他眼中的疑惑,慢慢解释道:“恰恰相反,只有没有得到满足,才能促使他们明日再来,今日卖够了,明日反而人会少。”
“而且,刚刚手都包红了,还想包啊。”
齐乐听到这句,垂在两边的手猛然背后:“你看见了啊。”
齐乐的反应如此可爱,让陆茶想到家中那位小外甥,总喜欢帮他忙,累了也不说,等点名后会害羞捂着脸道叔叔都看见了啊。
得到了今日不再有的消息,秀才吊着那股心,一直不停,等到歇业时才肯离去。
小厮收拾乱糟糟桌子时,满员的大堂只剩下一个瘦弱的汉子,沉默不爱言,盯着每句诗恨不得啃读进肚子里,看见小厮看他,还不好意思挪开身影,将背影背对着他。
还真是怪人。小厮如是想。
放出的诗句已有五天有余,这几天有不少秀才对上下句呈上诗句,却被里面的老秀才批的什么也不是,红墨大字写道,狗屁不通!不如不写!
有位自认才学渊博的秀才自信进去,哭着出来。
人心惶惶不安左右四顾,陆庆生站在队伍中间,里面的人愁眉苦脸,无一人是笑着出来的,无疑是老秀才不满意。
心气高的秀才在里面装孙子,出了那道门骂道根本就不想他们拿钱,瞎折磨人。
很快就到了陆庆生,那小厮接过他手中的下联,拿进去给老秀才看。
同样的原先的沉默,陆庆生紧张得出汗,那下联工整程度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写出来的,要是还拿不到这笔钱,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只能寄托于,越楼能写到老秀才的心头好啊。
里面咳了一声,陆庆生已经准备好宣纸扑面,被唾骂的准备。
老秀才道:“不错,后生可畏。”
“你叫什么。”
刚气馁骂完老秀才的汉子抬起头,看着是谁得了那人的青眼。
“晚辈良山村,陆家陆庆生,是个秀才。”
老秀才似乎身体抱恙,又咳嗽了几声才道:“你这文采,秀才亏了,年方几何,为何不考举人。”
陆庆生怕老秀才看出什么,撒了个谎:“家中有事,搁置了学业,年方三十九。”
“嗯。”听清他年龄后,老秀才兴趣缺缺,没再问出去,只是在那张纸写上一个二甲,挂在每桌诗句后供其他人阅读,那张纸下的落款自然是陆庆生。
底下的人呈上纸条后,老秀才却推脱累了,明日再看,改日再来。
陆庆生春风得意,到了这个年纪早就不看中功名利禄,听着后辈一句句的陆秀才,满脸欣喜,抱拳说道:“不过是读得书多,占了文采斐然的优势,不敢当。”
陆庆生被一堆人围着,只是在他背后,阴恻恻的目光看过去,陆庆生背后发凉,一回头并无异常,他只当是高兴坏了出现幻觉,回过头继续与那些秀才攀谈。
院中的越楼藏在架,半个身子镶嵌入草木中,他不甘的回头,捏着衣服中那人给自己的半两银子,不过半两,买了个好名声,如当年,同样是半两,买了他的官路。
“客官,在这里做什么。”
齐乐出门解手,回来就见这藏了一个人。
“啊!我”突然来人惊的越楼从草木间走了出来。
他走出来看见叫他的人是个清秀的小哥儿,握着手帕问他。
越楼盯着乖巧可爱圆脸一时愣住,随后觉得唐突对方连连低头:“抱歉我。”
“哈哈,你怎么这样。”齐乐还没见过这样的汉子,我呀我的,他还没说什么对方如同村口的含羞草一样,碰碰就合上叶片。
越楼平日接触的哥儿都是宛若小姑娘一样,并无一人是这般豪迈。
他听着他爽朗的微笑,跟着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挠头。
想到那哥儿如此客气对他,郁结随着消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