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凭什么因我是哥儿,就将我努力抹平
“可不止祖坟青烟。”
卓将军麾下三十五万精兵铁骑, 掌管另一半虎符,在面圣时享有免跪权,圣上见了卓家都要留三分颜色。
一半朝臣曾言道卓家功高盖主, 若犯了谋逆之罪,这天下人都要称呼卓家一句君主,流言刚传入市井, 卓家那位大将军择日进宫面圣,将卓家另一半虎符随手供上,在城外买了间田园, 与夫人过上解甲归田的日子, 可谓视权力如粪土。
卓大将军虽不掌权势,但与当今圣上自小认识, 故为至交好友, 情真意切,有意联姻, 当即派公主与其相识, 公主未见其人,因卓将军一句天命难为, 不得不为!气的病了好几天。
京城动了心的姑娘哥儿当晚将芍药鲜戴在自己发髻上,断了掷果盈车的念头。
卓将军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有身处要位依旧高风亮节的气度, 而他的将军夫人之位容不得半点马虎。
“他夫人乃一介平民,还从了最贫贱的商号,小哥儿自小养在深闺,又是乡下, 能有多少见识, 旁人送上些珠宝, 给点好处,不也能蹭上将军身份之便。”
“哪里是娶了个金宝贝,分明是催命鬼。”
他话中多有贬低意思,轻蔑看着另一旁不善言语的那位公子道:“长兄,你三年未中举,可不能是愚笨二字所言说,人啊,懂得变通,我今日带长兄来这可不单单请你喝茶的。”
“这枚红玛瑙首饰,光泽通亮,乃大师之作,你送与将军夫人,替我们公子美言两句,顺便给自己讨要个官,别整天抱个黑子白子过日子。”
“掌柜来了,都让让啊!”这些人动起手来没有分寸,万万不可碰了掌柜。
胡搅蛮缠,污秽之言,教坏他家宝宝了。
打乱了堂内,他们也不好收拾:“碎了东西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陆茶放下针线,伸展酸疼的胳膊:“所为何事。”
这般不听使唤,不要也罢!
“掌柜,闹事了!有人在堂前要打起来了!”
孙川寸步未离:“望客官守礼节,出去打。”
公子非要叫他们的长兄送出这份礼物,他们就算再不愿意看着长兄的臭脸也要将对方拦下。
谢运还拉着孙川不放手,陆茶眼神望着他的手,道:“和我看见的。”
陆茶在前,谢运话不敢说的太过,完全将自己先开始动手的真相掩盖过去,三言两语指着孙川不听话,做出越俎代庖的事情,实则贬低他这茶馆连个下人身份都水涨船高,现在都能随随便便把他这吃茶的客官不放入眼底。
但谢季多年忍让,他的二位弟弟仗着主母的宠爱,简直愈发无法无天,是他作为长兄的失职。
“公子,我店里的人什么样,我最清楚,我只相信我所听见的。”
谢运杀鸡儆猴,拽着孙川的衣襟:“凭你也能这般对我说话。”
他给了谢全一个眼神,两人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
谢运以为自己将主权握在手上,就能压下他的反骨。
怪不得嫁祸于人的手段玩得炉火纯青。
奈何孙川身子是瘦,下盘的力气是大,谢运拽了一下并未拽动,差点让自己下不了台面。
刻不容缓,陆茶理好侧躺皱乱的衣服,匆忙朝堂内走去。
谢运拦下他,看着长兄波澜不惊的神色:“长兄,玛瑙我带来了,今日你送个心意,我们今后便不再拉你下水。”
堂内声音不断传出,陆茶听上几句,两只手捂上自己耳朵走进去。
听见掌柜来了,谢运嘴角邪笑:“那就让掌柜好好瞧瞧,你家这小人无缘无故拦着我,我帮您教上两句规矩。”
他呸了一句:“行。”
谢运直接将谢季逼上风口浪尖,一句话钉死。
若不是陆茶走来前正好听见他说的那句话,听这般颠倒黑白,还真是有些道理。
钱留观那公子衣着皆为上乘,孙川只能应付上几句,真闹起来他收不了场。
对付不了长兄,连一个打杂的他还说不得了。
他语气间隐含逼迫:“长兄,不送的话,今日弟弟就跟你耗上了。”
谢季总与两个弟弟吵闹的不可开交。
谢运等不到长兄的点头,耳旁还有一个声音劝他和气生财,平日跟着公子学得仗势欺人这时候算是能用上了,他余怒未平,语气苛刻:“我们兄弟间有你插话的份,把嘴闭上站一边去。”
今日之事怕是不止这么简单,他得早日抽身才是。
将军不会管教他的下人,今日就由他帮忙,他们不得好好谢过自己。
“一家子三兄弟,聊事情没聊开,一个闹着走,两个不放人,架势跟纨绔子弟欺负人一样。”
他连忙求救长兄:“掌柜,我们今日来就是给你送东西的,长兄,你还不拿过去!”
谢季抢来珠串,用手狠狠一拉,断了线的玛瑙滚落一地,而他动了火气,对着谢运说道:“我是你的长兄,哪怕我娘是个婢女,我也是谢家大公子,你这般对得起爹吗!”
谢季起身:“恕我不能与二位苟同,告辞!”
谢运暗道果真是农家哥儿,如此不识相。
谢季骑虎难下,望着桌上那串珠宝,格外漂亮。玛瑙珠串虽美,但赠予目的不纯,再好的物件都要被污名估价,失了原始的美。
陆茶打量他一番,吊儿郎当、衣带绑的松松散散,平日怕是混迹青楼,是个浪荡子。
“三位客官,您要是出了矛盾,可要去院内解决。”
他自持凭借本事各取所需,拿不到就是缘分未到,而两个弟弟做了一位高官之子的狗腿,听多了那家中脏污的事情,就忘记自身是书香门第,忌讳的是门第清净,手上干净。几人碰面,刚开始还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最后都会大声争吵,不可开交。
几人间气氛紧张,在少人的堂内格外明显,钱留注意到这边情况,找来孙川和原真稳住场面。
谢季一身傲气风骨,不愿在这时折弯了腰:“掌柜,我弟弟只是想借将军东风,与那他伺候的公子扶摇直上,外界传言将军爱憎分明,应当不喜欢这种玩意,我不送,我给他毁了。”
贿赂将军,逼他就范,在外面闹得人尽皆知,他这弟弟是想把谢家的名声放在地上叫人踩,如今,还想又这招对付一个小哥儿,简直不是人。
陆茶见出来个明事理的人,那这事情便好处理了许多。
只要叫这人给孙川道个歉,就算过去了。
“家事处理完了,我家门护受到的不公,这位公子是不是应该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