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这是再让你好好休息,省得在一天到晚,喜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陈柘野声音散漫,语气却充满了不近人情,眼神一瞥,陈堂带来的人,全部被陈柘野清空,而陈堂本人被陈柘野安排的保镖送回该回去的地方。
陈堂没想到,自己只是过来提醒他,结果陈柘野居然这么不留情面,敢这样挑战他的威严,他严厉呵斥陈柘野。
“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敢这样对我。”
陈柘野闻言,突然低笑出声,这笑声伴随着喉咙的震动,让陈堂没由来的心脏骤停,只因这笑声很古怪,阴森森得让人心里发毛。
“你突然笑成这个样子,什么意思?”陈堂心里打鼓,注视着眼前令他莫名恐惧的儿子。
可陈柘野只是抬起眼眸,虽然看起来还在笑,可是那眼神阴鸷得吓人,包括他接下来的动作和声音。
“我只是在笑,父亲真的太多管闲事。”
“不过刚好我心情不太好,所以——”陈柘野定制的皮鞋踩在地砖上,不紧不慢,向陈堂逼近,这让陈堂感觉自己被什么阴冷的动物缠上,没由来打了一个寒颤,可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在陈柘野面前露怯。
“你给我站住。”
陈柘野无辜地看他,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瓶,很快瓶的话被他随意扔在垃圾桶,陈柘野掂量了一下分量,不错。
陈堂被他这个举动吓得差点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可置信,“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陈柘野轻笑出声,骤然间,空气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不断喘气的呼吸声。
“父亲,下次别乱说话,不然——”陈柘野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干净的手掌,一点眼神都没有给被吓得坐在沙发上,冒出冷汗的父亲。
地面上,赫然一片瓷器的碎片。
冰冷的尖锐碎片,洒落一地,像是在警告他,让陈堂心里产生了一阵无法言语的惧怕,陈柘野居然敢这样对他,在气急败坏中,他的内心埋下一丝恐惧感。
陈柘野将手擦干净后,将手帕扔进垃圾桶,对着安静的管家还有站在走廊一动不动的保镖说。
“把我父亲带回去。”
“对了,他今夜受刺激太大,记得让厨师给他少配点荤菜,让他清心寡欲,还有,别让任何人接近他,打扰他的安静。”
陈柘野露出温柔的笑容,还不忘对差点要倒下去的陈堂说,“父亲,我这个做儿子的,对你照顾得真不错。”
陈堂一听,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半天没说出话,随后他就被保镖“送回去”。
*
朝殊其实打算不接受陈柘野的邀请,不过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所以他还是同意了。
而陈柘野已经提前预约好一家法国餐厅,派人去接他。
朝殊原以为只是一顿很普通的用餐,可到了现场,却发现这不是餐厅,倒像是舞会。
富丽堂皇的舞厅里,光鲜亮丽的人们结伴跳舞,伴随着音乐声还有钢琴小提琴的伴奏,他们戴着面具,踮起脚尖,旋转,舞动。
随着朝殊一走进去,专门接待的经理早就迎了上去,随后朝殊跟着经理走向二楼的包厢。
二楼的包厢很大,有沙发,有茶几,墙面挂着油画,地面铺上羊绒地毯,左面的墙面是一排排书架,放置书籍,对面则是掐丝珐琅的纹窗户,推开可以看到下方的舞池。
经理带着他来到窗台,介绍了一下,朝殊往下看过去,看到跳着交际舞的人,像是被上了发条,不此乐疲,像音乐盒上的小人,不停地跳动。
“他们是客人,还是在这边表演?”朝殊觉得很奇怪,好奇地问经理,可是等他一转头,经理人就不见了。
朝殊疑惑,陈柘野今晚打什么主意,不过他看了几分钟,觉得他们跳得太无聊,便回去,坐在沙发上。
没一会,他就等到了陈柘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朝殊望着从我走廊走进来的陈柘野,敏锐察觉到他身上有戾气。
朝殊蹙眉,就听到陈柘野温柔地说,“是不是等很久了。”
随着陈柘野进入,身后的服务员推着送餐车进来,还有刚刚迎接他进来的经理,身后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没一会,包厢的正中央多了一条长条的餐桌,铺上深蓝色绒布,鲜,器具,最后摆上精美的食物,不过才五分钟,他们动作迅速地像是训练过,很快就退出包厢。
包厢内,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朝殊张了张嘴,问他,“楼下那群人是客人吗?”
陈柘野笑了笑,邀请他坐在对面,朝殊也不拘谨,大方坐在他对面,两人各坐在对方面前。
“楼下是我请人过来表演。”
“可是这表演很普通。”普通的让朝殊无法想象这是陈柘野的手笔,可陈柘野只是含笑看他,“先吃饭,吃完了,才会看到后面精彩的剧情。”
很显然,陈柘野有什么大招在等着他。
朝殊也并不着急,淡定地用餐,只是用到一半,朝殊好奇地问他,“你刚刚进来,我感觉你好像生气。”
今夜的陈柘野打扮跟往常一样,可唯独那双桃眼下的戾气,让朝殊一眼便瞧出来,为了防止是不是自己惹到他,所以朝殊才有这么一问。
陈柘野一听朝殊地询问,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心情愉悦地说。
“我刚刚听到不太开心的话。”
“什么话?”
“朝同学你是在担心我吗?”
朝殊抬眸看他,浓郁的睫毛有几分颤动,“我只是想问问。”
陈柘野露出失望的语气,“我还以为朝同学是在担心我。不过喊朝同学太陌生,我能换个称呼吗?朝朝。”
朝殊眼皮子一跳动,本能拒绝,“不要。”
陈柘野看着再度失控的朝殊,见他因为自己刚刚的那句话,眉眼再次浮不安。
这是为什么?
朝朝?
上次他也是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
所以是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比如朝殊说的那个人陈闻。
陈柘野不知真假的,可找到的资料显示,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接近过朝殊,所以是朝殊骗他,可是有时候朝殊给他的反应,让他又觉得,这个人存在过。
毕竟某些时候,朝殊会有时候不安,像是因为某个人崩溃过,被伤害,才会如此失控。
那么是谁伤害他,敢让他崩溃到一听这个称呼,脸色骤变呢?
是那个家伙?
“哧——”
刀叉划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朝殊寻着声音望去,而陈柘野顷刻间恢复正常表情,淡笑地问他,“听起来,你好像很反感那两个字。”
“因为他很喜欢这样喊我,可我不喜欢。”朝殊淡漠地解释,眼帘垂下的一刻,没注意陈柘野的手背连带露出的手腕,青筋浮现。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喊这个称呼,那我能喊你阿殊吗?”陈柘野亲昵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害,无害得让朝殊蹙眉,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陈柘野见状,唇角勾起,“既然你同意,那我天天喊你阿殊。”
“嗯。”朝殊缄默了一会,在陈柘野含笑的目光下,还是默许了这个新称呼。
两个人的氛围也和谐起来,时间也在用餐过程中慢慢流逝,不过这间的包厢隔音不太好,朝殊老是能听到外面的舞蹈音乐,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柘野故意安排。
朝殊在心里默默想着,因为不怎么饿,他才吃了几口,等他吃完便发现陈柘野在等他。
“你吃完了吗?”朝殊看他一直在看自己,不自然地别过脸,却听到音乐骤然激烈起来,原本温和的音乐,也开始露出自己慷慨激昂的高音调,整个的舞会也从温和,变成了激烈的现场。
朝殊蹙眉,却听到陈柘野温柔地邀请他,“阿殊,你要不要跟我去阳台看一场“精彩”表演。”
“什么精彩表演?”朝殊在冥冥之中好像窥探到什么,就见陈柘野漫不经心地说,“一场为阿殊,准备的精彩节目。”
“你什么意思?”
“一起。”陈柘野从位置上站起来,伸出手,做出绅士礼节,朝殊迟疑了一下,在听到外面响起突兀的争吵声。
朝殊还是好奇地跟着陈柘野走到阳台,一来到阳台,他就看到戴着面具的一个男人护住另一个女人,而对面的女人虽然也戴着面具,可从她手舞足蹈的激烈动作,能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这是?”朝殊偏过头看他,陈柘野弯唇一笑。
“下面这一对是情侣,可那男人为了跟舞会上认识不到一小时的舞伴,跟相恋十年的女友起了争执。”
“阿殊,你说人心是不是真的很特别。”
朝殊听着他古怪的话,眼皮子一直跳动,几乎是本能地质问他,“你是故意的?”
陈柘野没有反驳,相反带着一种恶意和趣味欣赏着下方的闹剧,声音低沉含笑地说,“阿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我只是把他们聚在一起,好心让他们一起表演,再顺便打散他们的舞伴顺序。”
“然后我就得出,再怎么相恋的爱人都会闹到现在剑拔弩张的场面,你说,阿殊,要是你身边的人,也会这样对你,你会怎么做?”
类似于好心的警告,或者是威胁,让朝殊眉头一跳,脑海里瞬间回想起,陈柘野为什么邀自己出来吃饭。
“你在暗示我什么?还是暗示我跟薛文学长的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