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这些年你还是这副样子,一点都没变!”连璃影就像平常哥哥怪慎的模样,哪里有刚才激烈的气派。
“好了,闹了一个晚上,你四哥我也是被大臣们架着来的,身不由己!”
又是一个动作,男子半跪行礼:“父皇,这么晚了,多有叨扰,是儿臣不孝,儿臣这就回去内省,抄一百遍《孝德经》,不抄完绝不出府。”
说完男人实打实的在地上磕了一记响头,那表情有些酸楚和惋惜,当然这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缘由,也算是作为儿子表达最后一丝孝道吧!
此举一出,这让那些跟在屁股后面的文官大臣,有些二仗和尚。
“这,四殿下这是,刚才出来之前还不是和我等说的好好的,如今怎么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我就说不来不来,你们偏赶鸭子上架,如今四殿下都退了,我们这些人不就是活靶子等人家筛?”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谁拿刀架着你来的,出来之前,就属你张罗的最起劲,如今风向变了,倒埋怨起大家了?”
一群文官看着衣冠楚楚,这扯起嘴来都不让号,在院子里竟然大大出手,一行人推搡起来,这二相也不在,一时间还没人能制止了去。
灵蔷蔷面色憔悴,一脸悲愤的看着这些人在陛下面前如此,恐怕这大沧无论交到谁的手里,都会完蛋,但是在完蛋之前,还好有那样的人出现,也能发挥这个王朝最后一丝价值吧。
只是在吵闹中,一阵大门的吱呀声,让众臣停下手中的动作,是连璃西和若芷的身影。
“尔等拜为大沧臣子,食民响,受民拜,如今在这里口出恶语,张牙舞爪,成何体统?”连璃西的身影锐气中带着凌厉,似乎有了君主的气魄。
那些大臣待看清人脸,哪里还有刚才叫嚣的气势,全都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像那刚刚还在张口露齿,叫嚣着吃小鱼的野猫,看见山中老虎的边角,吓得挪不动地方。
“臣等知错!”那一群大臣安分的齐声说着。
若芷一个白眼飞了过去,也不好说什么,看着连璃影起身和自己对视,男人一个挑眉,面露得意。
反正在场的除了连璃容和连璃影,哪管是谁家谁派,见了连璃西都齐刷刷的一同跪下,生怕差池。
连璃西和若芷对视一眼,就和灵蔷蔷进了内室,约莫三五分钟,男人像是压抑某种情绪,和连璃影对视一眼,无论立场如何,那是属于兄弟间的默契。若芷察觉,只是一下,肯定了事实,只有连璃容没有心思,看着这一出闹剧。
连璃西猩红的眸子,努力使自己镇定:“父皇说,你们如此,是巴不得朕早些去了,好让你们重新洗牌敛权吗?”
众人惶恐:“五殿下,臣等绝无此心,我们也是受了不实之风的蛊惑,是爱沧心切,这才……”那说话的人看了一眼连璃影,但又不敢发作,说话支支吾吾。
连璃西怒气:“还在狡辩,父亲身体虚弱,所有事宜代由本殿处理,来啊,把这些闹事的老儒生们关押看所,待查清幕后主使,抱呈文书于我,再做打算,至于后面那些起事的兵卫,一律按军法处置!”
“是!”
雷声酣畅,大雨滂沱,像是洗刷着人们心中的淤泥。
院子里的散的散,抓的抓,连璃西和若芷和那二位也只是眼神示意,连璃影匆忙中离开,连璃容骂骂咧咧的几句也退下,丝毫没察觉内室的异样,只到是连璃西不喜他们这些皇子见陛下,反正父皇也不待见自己,每次看见不是打就是骂,他也懒得触他老人家的眉头。
“真是的,本来这个时辰正是本殿做美梦的好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总是惹得一身事,到头来还需要本殿出马!”
连璃西听见此语,连忙呵斥:“还不会回去,要我治你救驾来迟的的罪吗?”
连璃容抿了抿嘴,耸肩退场。缪清入场,站在门外,等候差事和汇报。
若芷走进内室,才看见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虽早早察觉,但当自己亲眼见到这样模子的帝王的时候,还是心头堵塞,无法言明。
灵蔷蔷看见若芷进来,再也无法忍受,大声的哭了出来。明帝的周身布满了冰块的瓷罐,时不时就有宫女太监把冰块抬入,灵蔷蔷亲自置换冰块。
“陛下啊,老奴和你去了可好啊!”
若芷眸子也泛红,拍了拍灵蔷蔷的肩膀:“公公,辛苦!”
女子走出内室,看见墨钰早早候着。
“容华?还好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
“约莫凌晨五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待殡天大典结束,我派人护送你回江南。”
男子点点头,看见缪清过来像是要汇报些什么,就淡淡离开。
缪清:“主子,今晚闹事是翰林院掌事霍林,已经压入大牢,其余大臣认错态度良好,按照五殿下吩咐,安排在雅处,没有怠慢,至于二相那边表面上没有看出参与,这些时日皆都低调,还有四殿下……”
若芷听见连璃影,眸子嘲弄了一下:“他不过是气不过我和璃西,这才弄这么一出,也怪这些人太过贪念,不然也不会被他拿枪使。”
“至于后续,就看殿下如何打算了!”
若芷看着在阶梯角落的人,已经坐立很久,不知其中苦楚,无法跟进。
“主子,五殿下的心里一定很复杂吧?”
若芷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我这样对他是不是很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