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劼大笑起来,递给她一张手巾:“把鼻涕擦干净。”
阮素红着脸:“我没有流鼻涕。那是顺着流下来的眼泪。”
梁劼看着她拭去泪水,慢慢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兴剧。”说着瞪了一眼想要插话的阮素:“不许说话,听我说。”
阮素点头。
“所以我就没让你陪我去了。我故意放你在家里,是担心茗香楼那些北庭人惹麻烦,牵连到你。原来你在家里这么不受待见啊。以后,你跟我混了。”
阮素点点头,可梁劼的话让她觉得心里酸酸的,又垂泪下来。
“又哭?你还是小孩子么?”梁劼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手巾。
阮素哭声又大声起来:“你那天凶我。我害怕了。你以后不要凶我了,好不好?我很听话的。”
梁劼怔了怔,没有再拿捏着霸总的油腻腔调,捏着手巾替阮素擦泪水:“笨蛋,你也可以凶我啊。”声音很轻,很温柔。
“别哭了。我们去看戏。我们都看不懂,就坐那里吃东西。熬完这一个多时辰。”
阮素抬眼看了一眼梁劼。此时的梁劼干净阳光,一脸斯文。完全感觉不到平时的凶恶。
只是阮素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好快。她好像更怕看见梁劼了。
到了秋水轩,又是极其无聊的看戏过程。梁劼扫视过全场。那位黑衣女护卫今天不在,倒让他略微有点遗憾。
阮素嗑着瓜子,吃着红薯片。看到面前的吃食越来越少,她才想起什么,小声问:“你,怎么不吃?”
梁劼转头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手上啃了一半的红薯片夺过去,全部塞入口中,边嚼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阮素脸又红了。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抢我吃过一半,上面不是有我口水吗?
梁劼自我感觉不错。你看,我只吃了半个,把剩下都留给你了。这是不是霸总的魅力?
散场,梁劼主动与班主攀谈几句。
“我觉得,兴剧博大精深,确实颇为高雅。不过有时曲高和寡,难免会筛选掉部分观众。”
班主轻摇折扇,面色犹疑:“那梁班主的意思是?”
“留影戏其实很多地方都比不过兴剧。非要说有什么胜过兴剧,也就是内容更贴近百姓。北方的游牧人,谁不讨厌呢?”梁劼轻叹一声,遥望北方。
梁劼离开以后,班主思量片刻,叫来几个戏班的重要人物:“明日起,我们演几出抗击北蛮的戏。大家有什么建议?”
“金沙滩。”
“碧血青天。”
……
“劼哥,成了。秋水轩改演打异族的戏了。”脑袋浑圆的石昆拍手大笑。
梁劼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可不想再去秋水轩受刑了。”
“劼哥,是不是秋水轩就成了你说的背锅侠?”石昆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侠,多美妙的词汇。可梁劼说起来为什么这么嘲讽。
“放心,锅背定了。”梁劼颔首。
一旦秋水轩也开始演抗击北蛮的戏,那么北庭人的怒火一定会从影响力较小的留影戏转到影响力更大的兴剧上去。
呵,真当他低三下四去秋水轩示好,是他怂了啊?除了懒得与无穷无尽的戏剧团队干仗。他早就打定主意,李代桃僵,祸水东引,驱虎吞狼。
现在这两个爱给他找麻烦的家伙,自己斗去吧。
他,该认真赚钱了!
“对了,昆哥,你再帮我一个忙。”梁劼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龙王笑。
“什么帮不帮忙的。你说就是了。”江湖人石昆拍着胸脯说。
“你以义兄的名义,帮阮素出一次头。吓一吓她婶婶和堂姐。”
石昆颔首:“这个太简单了。你昆哥就是干这个出身的。要不要推她们几下,效果更好。”
梁劼笑意更盛:“这种事,当然是昆哥自己掌握了。我又不懂。不过阮东还小,对小孩子没必要凶了。”
阮东为阮素说了一句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