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甜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乖乖地被花尤娘拉着擦干净手和脸,又接受了宋星熠投喂的大饼小菜,顺了几口粥,才彻底缓过神来,开始自己缓缓的进食。
三人也不打扰她,花尤娘又回了柜台拨弄算盘,韩非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宋星熠将最后的粥倒进了嘴里。
待郝甜甜也吃得差不多了,韩非玉才问道:“药制好了?到底是什么药,需得如此长的时间?”
吃饱喝足有了精神,郝甜甜长舒了口气,感觉终于活了过来,却顾左而言他地说了句,“你先伸出舌头给我看看。”
韩非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照着做了。
“非玉,你…你舌头……”宋星熠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
韩非玉的舌头,不知怎么被染成深紫色,最浓重处已是发黑,像是中毒了一般。
本来强撑着精神的郝甜甜见此,眉头紧紧皱起,咽下到嘴边的解释,强硬地拉过韩非玉的左手,为其号脉。
其脉象不浮不沉,节律均匀,脉搏沉稳有力,身体康健,并无中毒之相,奇怪。
郝甜甜又从随身带着的针包中抽出银针,在韩非玉中指中冲穴取了一滴指尖血,撒上早已成熟的明辨散,等上一刻钟,也并未检测出中毒迹象,难道…是新药的药方出了问题?
郝甜甜陷入了沉思,快速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新药药方,以及回想了这几天试验时各药材的配比,并无不妥,奇怪。
一时想不明白,只能暂时搁下,郝甜甜抬起头看向宋星熠,“星熠,伸出舌头给我看下。”
“我也有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宋星熠伸出舌头,含糊不清地问道。
宋星熠的舌头只略微泛紫,人食五谷杂粮,身体内总要有些毒素堆积,也属正常。
只是,为何韩非玉的反应如此强烈,习武之人,不断地运转周身之气,锤炼经脉,同时也会将血肉的杂质去除,除了中毒,难道真的是新药错了?
郝甜甜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门外一个头发胡须俱是雪白,满脸褶子像是老树皮的老者,正站在街道对面向玲珑阁内张望。
看见宋韩二人与郝甜甜坐在一处,又靠得极近,手指捏得噼啪作响,又顾忌着什么,不敢进屋。
“到底怎么了?”韩非玉又推过来一杯刚好的茶水,准备洗耳倾听。
郝甜甜颓唐地趴伏在饭桌上,“我这几天不眠不休研制的新药,本是我师傅之前一直在研究的明辨散改良版。”
“一直沿用下来的明辨散,必须结合血液,还要等待一刻钟,才能测出是否中毒。”
“老头子希望能改良出一种不需等待,也不需血液,就能直接反应在人体之上的检测药物。”
“老头子失踪后,我一边寻找他,一边完善他留下来的药方。”
“可是…它在我身上是正确的,我常年接触各类药物,身上毒素不浅是对的!”
“在星熠身上的表现也合理。”郝甜甜烦躁地将本就不整洁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可是,为什么在你身上就不对呢?你没中毒啊,为什么舌头真是药方错了吗?”
这又触及宋韩二人的盲区,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安慰郝甜甜,宋星熠求助地望着花尤娘,她也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甜甜姐,没关系,多尝试几次你肯定能行的。”宋星熠硬着头皮上前安慰两句,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甜甜姐。”
郝甜甜不是脆弱的性格,只低落了一会儿,就又重新振作起来。“我在考虑要不要去落霞山庄,找赫兰明芳,让她看一看药方。”
她本是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一抬眼间,就瞄到了在自己快坚持不下去时,总会给自己留下关于师傅线索的怪老头。
难道…
“站住!”郝甜甜高喝一声,翻身追向慌忙逃跑的老者。
本想一同追出去的宋韩二人,被郝甜甜被风吹的飘飘忽忽的声音留下。
“若我明日未归,就明逸城再见,后会有期~”
二人只得停下追逐的脚步。
门外,微风卷着早秋末尾的第一片落叶缓缓飘落,中秋将至,风渐渐凉了。
命运的齿轮吱呀呀地转到了下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