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槿安今天从崔家拿来近三百两银子,自然不愿意委屈自己和九:“咱们住客栈去。”
九天就在崔家老屋设了个禁忌,这里有王地主给的粮食呢,不能被人偷去。
王地主的小厮抬着殷槿安,和九天一起住进龙门镇的客栈里。两人向店家要了菜和饭,就在自己的房间吃晚饭。
九天啃着炊饼,喝了一碗鸡蛋汤。
殷槿安把白米饭放她面前,使劲地夹鱼夹肉,说:“别吃炊饼,吃这个。”
“二舅,你吃吧,我不能吃。”
“为何?”
“太贵了。”
“吃,我们好歹有三百两银子呢,还是你讨回来的,你不吃,难道都便宜了我?”
“二舅,我不能吃好的,吃太好的,就会生病。”
“是你那个师父说的?”
“嗯!”
“下次我见了他,一定打残他!”
殷槿安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该被打残的人太多了,排队等着呢!
就没见过这种师父,自己穿好的吃好的,还给孩子灌输这种思想,吃好的会生病?这师父确定不是个王八蛋?
(玉禅子:阿嚏!我治好你的腿,好让你打断我的腿?)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九天就是不吃,拿着炊饼啃。
殷槿安气得不行,赌气把饭拿过来往嘴里扒拉:“不吃,长不高,一直是个矮陀螺,谁见了都想抽你。”
九天嘻嘻地笑起来,说:“二舅,你真好看,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
殷槿安一顿,他确实从小一直有人说他好看,甚至殷槿灼想害他,还找了当时专门亵玩男童的定远侯世子恶心他。
殷槿安一怒之下把定远侯世子打残了。
后来长大,敢调戏他的人都被他打残打死。
恶名远播,都当他残酷跋扈,是个大坏种。
想到这里,他脸一沉,对九:“以后不准再说这句话,不然就滚出去,不准在我身边。”
九天的脸垮下来:“哦,知道了二舅,九天再也不说了。”
可是二舅明明就好看,比师兄们都好看。
两人才吃完饭,王地主就来了。
他到的时候,还带来了丫鬟和小厮,对殷槿安说:“崔家那个老宅不适合住人,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在这镇上还有两处宅子,都空着,要不你们挑一处住下?”
殷槿安拒绝了。
手里的三百两银子,节省一点用,他和九天完全能挨过三个月。
三个月他肯定能养好身体,带九天离开龙门镇。
他要回大乾,他要回他的世安城,回他的东赢州,回去见活观音和李云幕他们。
“不了,我和九天在这客栈里挨过三个月,此后我们要离开。”
王地主诧异地问:“你们要去哪里?”
“暂时不便说,总归不会待在龙门镇一辈子就是了。”
王地主点点头,锦衣公子非池中物,九天也一样不凡。
“可老朽想尽一份力,照顾一下你们。”王地主喊门外的小厮和丫鬟进来,“大宝,你帮锦衣公子擦擦身。炫铃,你伺候九天小师父沐浴。”
客栈伙计搬来两个大木桶,一个给九天沐浴,一个给殷槿安洗头擦身。
客栈可以提供热水,大宝和客栈伙计来来回回提了好几次热水,给殷槿安把头发拆开洗了三遍,把头洗干净,身上也擦洗好几遍,弄得干干净净。
只可惜腿上有伤,夹板还夹着,不然估计也要洗一盆黑水。
九天就很干净了,她在热乎乎的水里泡澡,小脸红扑扑的。
炫铃发现一件极其古怪的事:她竟然看不出来九天到底是男是女!
按理说,四岁半的小道士,应该是个男娃,对吧?应该长个小茶壶,对吧?
可是她看不见,男女区分的关键位置,看、不、见!
九天明明没穿衣服,怎么会看不见?
她只能帮她搓了香香,然后洗得香香的,换了王地主给九天准备的新道袍。
九天问炫铃:“这件新道袍多少银子?”
炫铃笑着说:“小师父尽管穿,买来了就是给你的,再说,你不穿也没人能穿。”
“不,你去问问,道袍多少钱。这很重要!”
炫铃出去问了王地主,王地主用的是黑丝绸,料子亲肤,不差,但也不是云霓那样的极品。
按照目前布匹的价格,他粗略算了算,说:“大概价值二两银子。”
王地主还多说了一点,谁也不想叫恩人知道自己买的东西是地摊货。
炫铃回来告诉了九天,九天点点头,二两银子的道袍,她受得起。
穿了贴身小衣后,换上了新道袍。
她才穿好道袍,叫炫铃帮助她擦干头发,就听见“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殷槿安声嘶力竭的吼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