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后排那些堆积如山的彩色小盒子,程菲额头不禁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嘴角也不可控制地抽了抽。
她手扶着车门,站在原地沉默了足足三秒钟,才满脸黑线地转过脑袋,看向身旁那位英俊又懒漫的人民警察同志。
程菲瞪着余烈,一根细白的食指几乎是颤抖着抬起来,往后座一指:“……这就是你做的准备?”
相较程菲的震惊万分,余烈的神色则显得格外平静。
“嗯。”他字里行间没有丝毫起伏,淡淡地说,“我今天下午提前了一个钟头下班,去买了你要的睡衣,还有一些套子。”
程菲又看了眼袋子里那堆壮观的盒子小山,由衷好奇:“余队,您这是把哪家小商店的计生用品区给搬空了吧?”
余烈表情冷静,回答:“刚开始在我单位旁边的便利店买,结果那家各个品牌的套加起来也就十三盒,不太够。所以我又去了一家大超市。”
“……”?不是。
他在说什么?
十三盒还不够?这是正常人类能说出来的话吗?
程菲被呛到了,不可置信地颤声道:“……所以你最后一共买了多少?”
余烈回答:“三十盒。”
听完这个具体的数量词,程菲着实是惊得要吐血。她眼睛瞪得更圆,脸色通红,脱口就怼了句:“不是。你买就买吧,随便买个一两盒不就行了!哪有人买这种东西一次性买三十盒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了个种马养殖场呢!
余烈闻声,很随意地瞟了一眼后座那些小盒子,语气懒洋洋的,“这些也就看着多,真用起来快得很,一次性多买点,省时省力。”
程菲:“……”
程菲这下直接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她羞得想打人,一时手痒没忍住,索性攥起拳头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压低声羞斥:“这位警察同志,你身为一个光辉伟大的人民警察、国安局特勤大队的队长,刚归队不久,不想着勤勤恳恳工作、加班加点为人民服务,专程请假跑去买这个,还跟搞批发似的一买就一大堆,你怎么好意思?”
余烈闻言,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低头贴近她些许,轻声:“据我所知,安全套这种物品在我国的流通买卖合法且合规。请问,警队哪条纪律条令规定了,人民警察不能买套子?”
他态度散漫逻辑清晰,说出来的话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漏洞。
程菲被生生噎住,两边脸颊臊得发烫,嘴唇蠕动好几下,硬是一句话都没挤出来。
“再说了。”余烈声量轻,音色听上去很慵懒,无端端便染上一丝撩人的劲儿。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捋过她耳畔一缕黑发,唇贴向她左耳,“这些本来就都只会用在你身上。”
程菲:“……”
“我和我自个儿媳妇关上门在家里用,难不成还要给单位打报告?”
程菲:“…………”
程菲脸蛋已经烫得快要失去知觉,生怕再从这狗男人嘴里听见什么尺度更大的骚话,情急之下,索性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涨红着脸低斥:“闭嘴。”
余烈眼皮微耷,深邃如海的眸直勾勾盯着怀中人,目光含笑,笑意深处尽是难以言说的温柔与深情。
黄昏已至,夕阳的光为整座城市镀上一层暗金色的薄纱。
姑娘被笼在光里,不知是恼是羞,原本雪白如玉的脸蛋被晚霞染成艳丽的粉,眼眸黑白分明,清澈灵动,整个人瞧着既娇憨又可爱。
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看得余烈有点儿心痒。
他心念微动,侧头便在她粉润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程菲冷不防被他一亲,脸霎时更红。
经过两年的发展建设,平谷区这片早就一改之前的混乱老旧,无数摩天高楼拔地而起,附近翻新的创业园区也迎来了许多入驻企业。
这会儿正是下班晚高峰,街道上车流穿梭人来人往,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年轻上班族。
程菲不好意思,抬手抵在男人胸前轻轻推搡了下,挣开他,红着脸飞快逃至副驾驶一侧,拉开车门坐进去。
关上门之后似乎还有点紧张,扭动脖子东张西望,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和面孔,才鼓起腮帮呼出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这时,驾驶室的车门也让人从外面拉开。
余烈长腿一跨上了车。
本就压了一下午的欲念,刚才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哪够解馋。他看眼身侧那副娇媚楚楚的侧颜,反手把门一关,倾身往程菲贴过去,又想吻她。
下巴被男人勾过去,程菲猜出他意图,两颊温度更烫,扭着脖子往旁边躲了躲,羞窘地抗议:“你收敛点儿呀。这里就在福利院大门口,要是被院里的小朋友或者其他老师看见,不好。”
余烈眉峰抬高一寸,捏住她下巴的指骨收紧,嗓音低而沉,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怎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男人?”
程菲呆愣,下一秒,禁不住噗嗤一声。
她隐约察觉到他夹杂在语气里的不满情绪,觉得又是费解,又格外有意思,壮起胆子竖起两根细白的指,在他薄润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下,眨眨眼,道:“余队,两年不见,你的心眼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芝麻绿豆大点的事,至于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