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掩饰什么吧。
她最后的底牌是太子啊。
“阿栩。”
“阿栩啊。”
沈家门前,乔氏眼泪汪汪盯着站在巷子口的年轻人。
沈
栩被拉回思绪,有谭氏在,他的千言万语化为无声的一礼。
谭氏这会儿的心思全在君晟身上,没工夫计较,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即便自己强势,也明白养育之恩不该负的道理,只是解不开心结,不愿儿子与养父母再有来往。
可她今日来到沈家,不就是堂而皇之来探望养子君晟的么。
将心比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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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府。
三皇子被害,张氏一族因此失去夺嫡的资格,兵部尚书张衡智萎靡不振。
傍晚时,中军都督府都督龚赟前来探望,携了好些名贵补品。
“喻雾媚被废,不日就会被刺鸩酒,张兄节哀。”
两人一个是贤妃的兄长,一个是淑妃的父亲,一个对中军都督府持有统兵权,一个对五军都督府握有调兵权。
私下里两人交好,但在夺嫡上又各有谋划。
此番,利于谁,不言而喻。
龚赟劝道:“三皇子遭遇毒妇毒手,小弟深感遗憾,但张兄要振作,喻雾媚的儿子还稳坐在储君之位上,张兄该为三皇子报仇反击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张衡智睨他一眼,懒得多言。
龚赟索性摊牌,“张兄若愿意帮助二皇子夺嫡,无论事成与否,小弟都会助张兄夺取首辅之位。”
喻首辅在次年四月致仕,众臣虎视眈眈觊觎着首辅之位。
那可是一人之下、百官之首啊。
张衡智重重一叹,没有立即答应,但龚赟知道目的达成了。
当务之急,是要让二皇子脱胎换骨地出现在御前,而不是前去河东做监军前的浪荡样儿。
入夜,季绾盯着君晟服用过汤药,叮嘱道:“调理气血要紧,不可再操劳其他事。”
眼看着就要到太师府侍医与毒害太师的幕后黑手接头的日子,季绾不想君晟再费心这件事,“有陌寒在,无需你操心。”
“念念想说的是,有沈栩在吧。”
在不走漏风声的前提下,以沈栩的能力,活捉一个接头人不在话下。
太师府由沈栩出面,哪有陌寒的事。
季绾没有嘴硬,扣住君晟的肩,将人按在床上,“先生安置吧。”
君晟顺势拉住她,不容她躲避,“念念睡在哪里?”
“我住书房。”
“书房有我很多秘密,不方便。”
“那我去和恬霜一起睡。”
“要让外人知道咱们的秘密吗?”略施力气将人拉到胸膛上,以另一只手圈住,君晟闭眼埋在她颈窝,闷声道,“我看不见,夜里会磕绊到桌椅。”
眼盲起夜不便是事实,季绾犹豫了下,放松身子软在男子怀里。
身体是有记忆的,一触碰到君晟,季绾形同小泥炉上的釜,嘭嘭冒起热气。
君晟摸到被子掖到两人身上,搂着微僵的女子闭上眼。汤药含了助眠的配方,很快有了睡意。
等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季绾呆呆凝睇男人的面容,忍不住抬手触碰他的眉眼。
如珩卓跞的人,若是失明,会被斩傲骨吗?
担心扰醒他,季绾抬起指尖,隔开一点儿距离,从君晟的眉骨到鼻尖,再到唇峰,一点点描摹。
昨夜潦草行房,唇与唇没有触碰过。
女子水杏眸剪水漾动,羞怯难以自已。
两日一夜没有休息,又有君晟在身边,季绾没纠结多久,很快有了睡意,半睡半醒间,身体不自觉调整了个舒服的躺姿。
君晟浅眠,薄薄的眼皮微动,在困意中拍了拍女子的背。
半垂的帐帘为两人形成屏障。
窗外细雨成丝,渐渐凝晶化雪,淅淅索索降落,随风斜飞,清逸翛然。
翌日一早,季绾和蔡恬霜送喻雾冰出城。
快要步入天寒地冻的时节,季绾递上一个包裹,里面放满大包小包的药材,“我在每包的签条上写了药方的用处,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感激于季绾的细心,喻雾冰握住她的手道谢。
季绾笑道:“一点儿小惠,何足挂齿,两位一路顺遂。”
喻雾冰坐上车廊,挥了挥手,带着忠诚于自己的老仆人,迎着细风小雪驾车离城,自此,去寻不萦于怀的另一种人生。
喻雾冰答应过德妃,会在远游归来,入她麾下,那,纡馀为妍的人,终会再相见。
季绾望着苍茫远方,感慨喻雾冰赌上一切赢来的峰回路转。
“回吧。”
挽住蔡恬霜的手,季绾转身坐上入宫的马车,先去德妃那里坐了会儿,又去往冷宫为姚宝林医治脸上的伤。
离宫已是夕阳西下,算算日子,距离太师府接头还有一日,不知沈栩做了哪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