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没有四壁却荡漾着诡异的回声,西撒哈拉炽烈的太阳光似乎要烤焦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这里没有传说迷人的海市蜃楼,也没有微风下悠闲前行的沙漠驼队,有的只是满野金黄的灼热的沙子,一两辆笨重丑陋的军卡,“十”字架受刑的“耶稣”,一个面目可憎的“大鬼”和一帮蹿下跳的“小鬼”,仅此而已!
今天,皮鞭的主人似乎具有格外的兴致,沉闷的鞭挞声在沙漠已经这样响了将近一个小时,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用想,这个家伙昨夜里一定是遭受到了往日更加严重的噩梦……
沙漠深处似乎传来了又一辆卡车临近的声音,我依旧像风筝一样地被挂在卡车车厢的“十”字木架没有抬起头来,皮鞭抽打在身发出的声音依旧如木棍拍打着麻包,我没力气抬起头,我太累了,我甚至觉得下一秒我真的有可能会这样死去。
“行了,奥巴马!”
抽打着“麻包”的皮鞭似乎是停止了,我迷迷糊糊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厚重威严,而且,似乎还有些熟悉。
不过,我依旧没有抬起头来,我太累了,后背和脖子由于多日的受刑也遭受了很严重的内外伤,软骨骨折,我自己已经无法抬起头来了。
“先生……”
奥巴马虚存的一丝威风一下子彻底地消散了,声调开始变得怯弱和慌张,在这个声音的面前,奥巴马彻底的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狗。
“行了,奥巴马,你是无法征服他的,猛虎不会屈从于鬣狗,他是勇士,勇士该有勇士的尊严!”
来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充满了无穷的压迫力,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声音都几乎让我重新燃起了防卫的心思,可是,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再加长达一个月以来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早已让我没有欲望,也没有力量再做些什么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稳健地向我靠近,他踏了卡车的车厢,皮靴的底部击打车厢铁皮的声音,透过干燥的撒哈拉大沙漠的空气一直穿透进我的耳膜,钻入我晒到几近爆炸的乱哄哄的脑袋里,他走近了固定着我的“十”字刑架,走到了我的跟前,他停住了脚步……
“年轻人,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跟前人的话让我颓然一愣,轰轰作响的脑袋瞬间腾出来清醒的空子,我想抬起头来看看这个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可是,我太累了,这颗该死的头颅似乎也不是长在我的脖子,我抬不起了头。
“年轻人,抬起头来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或许是看到了我身体的微微抽搐,这个不起眼的反应令刚才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温和了,在炙热的撒哈拉大沙漠的烈日下,甚至毫无灼烧之感。
我想抬起头来,可是,我的头已经无法抬起来了。
来人又走近了我,他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掌扣起了我脏乱的下巴,强行将我的头颅抬了起来。
“年轻人,你还记得我吗?”
声音依旧温和,温和到令我有些寒冷!
迎着撒哈拉大沙漠刺眼的反射光线,我的眼睛艰难的睁开了一条细缝,在模糊的狭窄世界里,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我的确看到了一个似是熟悉的朦胧面孔,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可是,我已经记不到他是谁了,一个月来没日没夜的折磨早已令我大脑变得异常的迟钝和退化。
我又艰难地闭了眼睛。
“复仇者,你应该记得我的,我叫吉米·塔克,两年前我们在乍得的法亚-拉若见过面的,那个时候我说过,只要你还在非洲,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吉米·塔克没有放下抬起我头颅的手掌,他依旧在看着我,声音也依旧温和,没有任何的敌意,我也没有再睁开眼睛。
吉米·塔克?我在想吉米·塔克他到底是谁……
两年前,乍得,法亚-拉若,我们的任务,吉米·塔克,雇佣兵……
是他!
……
“年轻人,我真的很欣赏你,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了,塔克先生,我叫复仇者。”
“复仇者……好名字!那么请问复仇者先生,你和你的小队受雇于那家公司或者那个组织?”
“这是机密,塔克先生应该我更明白!”
“机密?哈哈哈哈,好久没有人在我们的面前这样说话了,复仇者先生,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哈哈,塔克先生,总是要有第一个的,我倒是很荣幸能够成为你口的那个第一个!”
“很好,我很欣赏你,复仇者,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很希望你能为我工作,加入我的队伍!”
“抱歉,塔克先生,我只为我应该为之工作的人而工作!”
“复仇者!——我叫吉米·塔克,只要你还在非洲,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是,塔克先生!”
……
是他!
雇佣兵吉米·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