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睿一路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这时二楼尚透出灯火,显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东方睿暗自思索,此处应是鲁妙子隐居之所了,未等东方睿喊话,一把苍老的男声已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贝面。”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东方睿步过正门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时,心中不由涌起安详宁和的感觉。
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木鬲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老者的声音又传下来道:“朋友请上!”
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
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柔声道:“小兄弟请坐下,尝尝老夫酿的六果液。唉!有酒当醉,人生几何。”他的语气透出一种深沉的无奈,使人感到他定有一段伤心往事。
东方睿发觉桌上放着酒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那老人峨冠博带,虽因背着东方睿故见不到他的容颜,他穿的是宽大的长袍,身形并不比东方睿高大,却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东方睿淡然一笑,斟上两杯酒,拿起一杯,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往日如烟,贵日如酒”
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老人淡然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吧!”
东方睿感叹道:“酒是好酒,只可惜!”
老人现出一个心力交瘁的表情,缓缓坐下,取过六果液一饮而尽,苦笑道:“你已经看出来我受过重伤。”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气的紧合唇片、修长干净的脸庞,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东方睿淡淡道:“我只知道若没有这六果液掉着你的命,你只怕根本活不到今天。”却是已品尝出这酒所具功效
老人点头道:“那是三十年前受的伤,那妖妇的天魔功虽然被誉为邪门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给我利用山势地形远遁千里,躲到这里来。”
东方睿道:“天魔功的确不同凡响!”
老人诧异道:“你知道?”
东方睿淡淡道:“来牧场前曾领教过。”
老人讶然道:“你竟与她交过手?”
东方睿淡淡一笑:“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你口中妖妇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