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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寻师(上)(第2 / 2页)

杜文玉点头表示赞同,“听说,陈家族长说,褚夫子年龄大了,以后就留在他们家了,由他们供养。”

“这就是家风啊!不过,你再派人仔细访访,看有没有其它合适的老师,你爹以前常说,孩子开蒙的老师是最重要的”阮夫人叹惜道。

杜文玉深有同感。心中打定主意,定要仔细访访,有才是一方面,师德也很重要,否则找个有才无德的老师还不如不找。

思虑再三,杜文玉觉得自己每天在深宅大院呆着,犹如井底之蛙,哪有机会识得什么才德兼备之人为师,伯父进士出身,又身为京官,认识的大儒定然不少,若是能举荐一二,岂不事半功备。于是向伯父杜长信写信求助,信一开始,先将家中的近况做了简要说明,告知杜长信,家里一切安好,让他放心;然后又讲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让杜长信自己保重身体。最近才提到,杜文近过年五岁,家里准备给他请个才德兼备的启蒙老师,但又不知道什么人合适,怕请错了老师,误了杜文近前途,所以请伯父指点一二,若有合适的人,还请推荐一个。

杜长信自得知杜长言阵亡的消息大病一场,将养了近两个月。两个儿子自宣州回来后,又将二叔家中的情形细细给自家老爹讲了一遍,知道弟弟家中一切都好,侄子侄女弟妹都没什么事,才渐渐好转。

刚收到杜文玉的信,杜长信以为家中又有什么事,担心不已。待看到信后,先是感伤,感伤之后,又甚感欣慰,于是拿着信回到后院,对妻子范夫人道:“我本来还为二弟不在了,阿远还在战场,家中没个顶事人担心,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从阿玉对给阿近请启蒙老师这件事的重视来看,那孩子是个心中有数的。”

范夫人笑道:“妾身本来就说,阿玉这孩子是个让人省心的,二弟离家这两年,弟妹身子不好,家中大小事务还不是阿玉操持的,不也紧紧有条;阿翰、阿浩不也说了,他们三妹妹是个懂事能干的,让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是老爷你非要在那胡思乱想,这担心那也担心,现在放心了?”

杜长信对范夫人的话中的取笑不以为意,笑道:“知道是一回事,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且还是个姑娘,总会不由自主的担心,现在看来,我是应该学着放开了,毕竟孩子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范夫人听出杜长信话中的失落,劝慰道:“说是这么说,但该管的还得管不是,阿玉再能干,遇到事不还得请你这个大伯拿主意,要不怎么写信向你求助呢。即使阿翰、阿浩,不管是差使上,还是学问上遇到不懂的不也得向你请教,要没你在旁边帮衬着,他们能这么顺风顺水?”

听了范夫人一席话,杜长信颇有触动:“夫人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啊。是我想左了。”

沉思了一会,又自言自语道:“学问要好,人品要好,还要适合教五岁的孩童。”范夫人看杜长信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也适时地不继续往下说,也不问他自语些什么,只静静地坐在一旁品着杯中的铁观音。

杜长信迈着方字步在内室踱来踱去,两只手一会背在背后,一会放在身前,相互敲打着,嘴中不时嘀嘀咕咕,还时不时摇摇头,范夫人看着自家老爷在那为给侄子请个启蒙老师左右为难,感到哭笑不得,记得当年自家两个儿子请老师时,也不见他这个当爹的这么上心,于是打趣道:“一个老师而已,看把您为难的。当年阿翰、阿浩的启蒙老师也就是个落地的举子而已,现在两个孩子的学识、人品哪里当不得人夸奖。老爷不要忧虑太过才是。”

听范夫人如此说,杜长信也不恼,只不慌不忙辩解道;“那林先生虽是落地举子,却是有真才实学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在旁边督促教导吗。他们的作业可全是我亲自批注的。此一时、彼一时,我又不能亲自教导阿近,自然是要找个值得托付的人才行。”

听杜长信如此讲,范夫人细想也是如此,于是问道:“老爷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人选倒有一个,只是还一时拿不定主意。”说到此处,杜长信道又继续道,

“数年前如深曾经对我推荐一个人,让我在朝中帮趁一二。此人叫吴凤起,是神武十九年参加的春闱,当年的探花郎,此人少年成名,才华横溢,初入朝就做了翰林院侍讲,吴凤起虽有大才却性子耿直,是个宁折不弯的,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仍原地不动,后因得罪了人,要不是我帮暗中帮了一把,早已入了大狱,他虽保住了官位,却无心仕途,没多久就辞官了。后来就没见到过。前段时间我遇到如深,闲谈中他提到过吴凤起。那吴凤起自辞官后,染上了嗜酒的恶习,成了个无酒不欢的主,以致穷困漆倒。如深见他如此,就劝他去各处游学,寄情山水,希望能令他重新振作起来。后因战事频频,就直滞留京都,一直能未成行。如深就请我帮吴凤起找个清省的差使给他,好省过他整天这样混沌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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