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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宠爱(第1 / 2页)

第六章 宠爱

嵇宴手指在快要接近那白皙的脖子时,耳边似是又响起那日梦中对方央求着要同他和好的声音。

声色软软的,让人不忍拒绝。

嵇宴的动作顿住,他逼着自己从那脖子上移开,伸手将沈执清从车内抱了出来。

太轻了。

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

很难以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与他在那波谲云诡的朝堂上,敌对了整整五年。

这一刻,一股子难以明状的心绪在心头蔓延。

嵇宴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受到靠在他胸膛之上的人动了动。

嵇宴呼吸突然一窒。

正如浮春说的那样,他害怕沈执清突然醒来因他的自作主张而同他闹。

他睁开眼,入目所见就是嵇宴那张略显锋锐的面庞。

嵇宴垂下眸子提醒出声,“手。”

他就这么招摇着,去上了朝。

嵇宴皱紧了眉头,指尖什么时候嵌入掌心刺破出血,他都未有察觉。

沈执清。

他进相府不过三四日光景,沈执清就叫了三四日的大夫,似乎是日日如此,往后年年亦如此。

怀中的人就像是一碰就碎的泥塑娃娃,此时杀人是趁人之危,他嵇宴做不出来。

沈执清改了口,“宴朝欢。”

沈执清这才意识到他还握着对方的手腕,而嵇宴的手中握着沾了水的帕子,看样子是要给他退烧。

沈执清将话咽下,眨了眨眼睛。

嵇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抱着人回了翠微阁。

抱着对方的手突然有些不自在,嵇宴低头去看,却只见躺在怀里的沈执清像是个猫咪似的动了动了身子,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着掌心的温热,浮春抽回手,“相爷想必是路上吹了风受了寒,这会头又热了起来。”

嵇宴垂眸:“好。”

他口中无声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是要将这个名字打碎了在口中一点点的碾磨。

稽宴想,沈执清攥着他的手很紧,还很凉。

沈执清有些尴尬将手松开,“我以为你是要……”

*

身前似是有人将手伸向他,沈执清皱紧眉头,一把握住了对方的腕骨,声色沉冷的坐起身,“你要做什么?”

误会了。

她眉头蹙起,转头看向嵇宴,“宴公子还劳烦您快些带相爷回屋,我去叫大夫来。”

明明此前叫过无数次,可只有这一次不一样。

杀他。

被送进来的这些侍妾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也只有眼前这位,看上去谦卑体己到像是个可以托付事情的。

纵使如此,沈执清的手却依旧冷的厉害。

浮春见人坚持,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一众仆从从屋内退了出去。

“宴公子。”原本守在院中的浮春不放心,追出来看。在见到沈执清未醒,沈执清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想跟沈执清吵架。

宽大的长袖滑落,嵇宴一眼就撇见沈执清细白的腕子上那未褪下去的红痕。

不,不对。

嵇宴眸色深了深。

这是要做什么?

沈执清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他想要向后挣动,嵇宴就坐在床边,不让他动。

嵇宴松开手,冲着人微微躬身,“相爷身边需要人,浮春姑姑若忙,可先离开,我留在这便是。”

让外人见了,怕不是还以为他欺负了他。

嵇宴目送着对方离开,方才敢直起腰身,掀开帘子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将人看着。

自打刚刚,嵇宴就立在屋内静静的看着浮春领着大夫看诊忙碌,折腾了半天。

“宴公子。”浮春姑姑将大夫送走,走上前来,“相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里热,您要不先回去,等人醒了,我再叫您过来?”

果然是带着恨,就连刚刚起身时叫着他嵇宴的名字时都不带着一丝温度。

*

四月天,翠微阁内却燃了炭火,屋内被熏得暖热。

最后的两个字沈执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有一双染着温暖的手心贴在了额头上。

她走上前,瞧着沈执清面上浮出的一抹不正常的红,将手贴在沈执清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嵇……”

屋内太热,烛光下,沈执清就看见嵇宴凑到近前来的面容上都染了一层汗。

汗珠子顺着明朗而又清晰的线条滚落。

他怕风,平日里屋子里就连窗户都时常关着。四月天,他屋内还生着炭火,这温度少有人能呆着。

而对方看样子似是已经呆了许久。

放在额头上的手,反复试探着贴了贴,拿开时,沈执清就看见对方喃喃出声,“怎么还是烫的?”

这个问题像是如临大敌,只见对方眉头紧蹙,不知道是不是尚在心理分析到底怎么才能让这个温度降下来。

沈执清:“宴朝欢。”

他的声音,让嵇宴抽回手,坐在一侧静静的等他的下文。

沈执清没来由的被对方看过来的视线灼烫了一下,他收紧了放在被子上的手。

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人,像是要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些许虚情假意。

可是没有。

担心是真担心,无措也是真无措。

沈执清抽回视线,安抚出声,“没事不用担心,明日说不定就退了。”

他这身子,稍微吹个风都能病上好几天,现如今只是有些发烧,想来是老天爷对他够好了。

嵇宴却是因为沈执清的话,眉头蹙的更紧。

沈执清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个身体,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

嵇宴:“躺下。”

沈执清:“?”

他刚觉得对方照顾他,他心有难安,宴朝欢就敢凶他!

沈执清坐在那没动。他凭什么听他的?

他就不信他不动宴朝欢还能把他怎么样!

沈执清脑海之中的想法还没转完,面前突然拢了一片阴影。

沈执清心头一跳,“你……”

他一句话还没吐出,就看见嵇宴站起身,手扣上了他的肩膀,将他直接按倒在了榻上。

沈执清:“……”

这全京的人都知道南梁丞相沈执清脾气臭得很,一点不如意,都要闹。

他今晨刚在朝堂之上夸下海口,说要将人驯服。

哪知回来,就让人直接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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