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庆生不知是不是跟他有仇,处处妨碍于他。近日生意上忙得焦头烂额,他还以为对方从良再也不犯,原来是换了个法子,没银两回来套钱了。
陆茶在县城没有认识的人,他拜托齐乐找找认识的人,看能不能找到陆庆生骗钱的源头。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陆茶并未将怀疑说给老秀才听,秋后的蚂蚱蹦跶两天就不跳了,且让他在外面逍遥快活几天又何妨,等一切落实公告也不迟。
卓长浩听了此事,倒是从邻村猎户吴浩打听来一个事实。
陆庆生半夜被喝酒的女子赶了出来,听说是赊账了好几日,衣不遮体醉醺醺扔出去,不少人看见了,顾忌他秀才身份没人外传,吴浩是从那边经过,拉了一批货物看见了那人挡着脸从街上跑过,真伤风败俗。
这时,县城里的齐乐坐着牛车回来,家都来不及回,兴冲冲跑上山:“茶哥儿!他陆庆生去赌坊,输得没钱了,赌坊的人不久后就会到村口,那陆庆生现在急得往山上跑呢。”
“上山?”卓长浩问了一句:“我再山上放了捕兽夹,会不会出事。”
野兽骨头更硬,卓长浩布置捕兽夹时特地在一处多放了两个夹子,每一个都能死死咬住野兽不松手,要是咬住人,那处骨头怕是当场会被夹断,疼痛难忍。
陆茶是知道这点,但他不急不躁,道:“买山之前知会了大家,这山是我们自己的,别人要上山说一句就行了,但私自上山,出了什么事,与我们无关。”
赌坊去的人都是壮硕的汉子,保不准还背着人命,闯入陆家时,陆奶奶直接赶他们出去,抡着拐杖不肯让这些人进门。
“你们来干什么!”
前面领头的管事拿起一张画押的欠条,往陆奶奶眼前晃了晃:“陆庆生欠了我们赌坊钱,昨天刚刚还清,后又拿着剩余的银两开了一桌赌,输进去两百两,他把二女儿陆莲生卖给我们赌坊,您瞧,这是卖身契。”
上一瞬,管事和颜悦色对她解释,下一刻,管事直接喊道:“要么还钱,要么给人。”
陆奶奶丝毫不信一直以来的秀才儿子会干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见他们要往里面走去,撒泼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你们不许进我家,都给!我滚,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们,我就没办法,我儿子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你们想骗钱我才不信。”
陆奶奶平日居多装出县城中阔气人家祖奶奶样子,此时满头灰尘,脏的不像话,势必拦着他们不肯挪开。
陆莲生马上要嫁人,马上就能有彩礼钱买来吃肉,要是让这群莫名其妙的汉子扯上关系,那名木匠要退婚怎么办。
陆奶奶想着都是钱,嘴中的话愈发脏贱:“你们是不是陆茶贱蹄子喊来的人,来人啊,小哥儿爬到奶□□上来了,他是要逼死他的奶奶,当个千古罪人。”
管事没想到这人这么难缠,还扯出了一个无辜的小哥儿,眼神示意他们切莫轻举妄动。
刚想迂回询问,山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救命啊——好疼啊。”
陆奶奶心脏滕然一跳,在家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她自然听出来,这是她的好儿子陆庆生。
“庆生!”
管事听到这句,忙叫人找着声音,在山上一处隐秘的杂草中,找到被捕兽夹夹住,小腿骨直接从关节处分离下来,疼得满脸泪珠,看见写有赌坊名字衣服的汉子,又是哭又是怕,竟然吓尿了。
血腥与骚味很是难闻,管事捂着鼻子,叫汉子扛着人下山。
一路跑来陆奶奶看见陆庆生,两眼发昏:“儿啊,是不是陆茶害你。”
陆茶听到声音就往出走,看着那些人上山又下山,上前阻拦时听到陆奶奶这句,只觉得天上飞来一个黑色的大锅,正好扣在他的脸上。
行行行!都是他干的。
“我可没害他,他害不害别人可就不知道,说不定啊,连秀才都是拿别人的东西。”
话语刚落,越楼带着捕快,指着被人扛在肩上的陆庆生:“正是他!”
陆庆生哭得眼泪都要干了,捕快与赌坊的人一合计,将那件陈年旧事拉了出来。
当年的陆庆生走了歪道。
他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无,根本不是学习的料子,却舍不得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
后陆奶奶又生了二子,他怕家中把钱给弟弟,那他不就享受不到这种快乐的日子,他才不想下地做苦活累活,危机感促使他撒了谎,铤而走险找到越楼抄了他的东西。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遭人欺负不吭声的越楼,会在十年后,将他揭发给予重创。
陆奶奶又想晕过去,让这些人不要绑他儿子。
陆茶看着她要晕不晕,刻意得睡下去,悄然提醒道:“陆奶奶,你现在躺下去,可没人送你回家。”
陆奶奶身子都瘫软了半天,直接气直了,净会坏她好事!陆奶奶剜了他一眼。
陆奶奶最爱仗着年老爱装晕的把戏,在身经百战的捕快面前根本不够看,就算陆茶不说,他们也能看出精明得陆奶奶心中藏着什么事情。
陆茶可不爱受这人的气,摇摇欲坠倒在卓长浩肩上,抬头看了陆奶奶一眼。
好似在说,我倒了有夫君,你倒了可没人管!
老人家终究力气不大,拉不过这些人,只能看着他们拉着陆庆生走了。
过了几日,越楼穿上了一件崭新的长衫,手捧诗书,大方认领了自己的诗句,为了证明是他写的,他当场七步成诗,惊艳众人,而幕后的老秀才枯木逢春,连忙唤越楼进房喝茶。
陆茶身边的齐乐叽叽喳喳替越楼高兴,从早到晚一刻都没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