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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凄凉别后两应同(第1 / 2页)

二人闻声看去,不知何时,典姥姥已然伫立在门口,手中提了一个小罐进来,也不搭话,只将那小罐打开。霎时间,满屋幽香扑鼻。典姥姥取出一张膏药贴,从罐中掏出一块粘糊糊,黝黑如墨的膏泥,附在膏药上,递给仲画辞道:“替他敷在中掌的地方。”

仲画辞依言而行。典姥姥收了药罐,坐在床边,忽而一叹道:“你这一掌伤及肺腑,是他的成名绝技‘彷徨掌’所致,我如何看不出来。”她说罢,似乎想起往事,顿了顿才道:“昔日我见他命悬一线,救了他一命。那时的他,也算知恩图报之人,对我是极尽讨好。我生性豁达,个性飞扬,对结交江湖好友素来爽快,却对情爱一道不会开窍。虽是知他心意,却总装作不知,便是他鼓起勇气对我说了,我也不予理睬,顾左右而言他便过去了。他本是性格腼腆之人,这般闹得三五次,我见他不再追问,只当他死心了,心中反倒如释重负。只是未料他将此事藏在心里,久念成魔,竟做下诸多疯狂之举。我苦劝无果,他行事却愈发疯狂。我与他割袍断义,他竟一怒之下,杀了我多年好友,我原本也打算杀了他,替我好友报仇。奈何终究念在相识一场,不忍害他性命,刺那一剑便偏了准头,放他去了鬼市。”

他回忆往事,心中感慨不已,继续道:“此事已过去二十余年,我只当已成过去,未料他依旧放不下,竟想以你为诱饵,逼我就范,这等卑鄙手段之下,只怕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他了,我虽念及旧日情分,却非分不清善恶好坏之人,他如今落得这番田地,只怪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刘晗卿、仲画辞二人默然不语。过了良久,仲画辞才道:“他虽言行为我们所不齿,但我和夫君心底却从不恨他。他行事偏激,于情一道,却是真心实意。他临死前尚且念着那首《上邪》,想来心中也是凄苦。”

典姥姥淡淡一笑,道:“傻丫头,情之一物,岂可强求。”说罢,站起身道:“好啦,我这灵丹妙药好得很,他那断了的肋骨很快便会好,不耽搁你们到时候......”

话音未落,仲画辞顿时羞红了脸。典姥姥咦道:“这就怪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却先脸红了。”仲画辞自小被她带大,哪里经得起她这般取笑,忍不住道:“姥姥!”

典姥姥摆摆手,提着药罐,出门去了。刘晗卿强撑坐起,看着仲画辞,忍不住问道:“我适才梦中,莫非说了什么梦话?怎么一个二个都怪怪的?”

仲画辞脸红入耳,捏着刘晗卿的脸,嗔道:“你还说,你适才昏迷中梦话连篇,口无遮拦,满屋子谁没听见?”刘晗卿讶然道:“我都说了些什么?”仲画辞正要启口,想起刘晗卿喃喃梦语,哪里好意思说出口,红着脸故作气恼道:“才不告诉你。”

刘晗卿央求道:“说嘛说嘛,我想知道。”仲画辞刚要恼他,忽见门外人影一闪,木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仲画辞生怕木槿听见些不该听的,忙道:“放那儿,我来喂他,你去忙吧。”

木槿“哦”了一声,哪敢打搅,掩嘴偷偷一笑,关门去了。仲画辞端了药碗,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端勺递到刘晗卿嘴边。刘晗卿抿了一小口,眉头拧成一团道:“怎么这么苦?”仲画辞疑惑道:“很苦么?”说罢也尝了尝,道:“还好,不是很苦。”

刘晗卿摇头躲避,皱眉道:“这也太苦了,实在难以下咽。”

仲画辞想起曾经与他聊天,说到吃药一事,知道他天生害怕吃药,忍不住安慰道:“夫君,今日先吃这一回,一会儿我让木槿弄些蜂蜜放在里面,便不会那般苦了,可好?”

刘晗卿摇头躲避,忽而怯生生道:“不如,今日便先不吃了,可行?”仲画辞挑眉道:“那怎么成,必须吃了才可!”刘晗卿蹙眉面露难色,忽而将眼睛一闭,一副任凭处置姿态。

仲画辞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在外面顶天立地的样子,这会儿倒像个孩子一般了。”将药碗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一低头,吻在刘晗卿唇上,将口中汤药尽数喂给他喝了。俄而抬头坐正,秀靥羞红,柔声细语道:“这下还苦么?”

刘晗卿只觉心跳加速,仿佛要窒息一般,脑子中一片空白,分不清自己是醒是梦,闻言摇摇头,只觉那汤药甘甜如玉液琼浆,恨不得再喝一些才好。

仲画辞“噗嗤”一笑,拿汤勺掏了一勺喂给刘晗卿。刘晗卿摇头躲避道:“我不,我要方才那般喝。”仲画辞羞红脸嗔道:“想得美,快乖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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